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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读麦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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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惜麦一棵麦子是那样的弱小。人,牲畜,谁都可以轻而易举把将麦子置之死地、裴松之注:曹操行军经过一片麦田,下令:“士卒不可毁环麦子,有犯者死罪:”骑士闻令,都下马扶麦
惜麦一棵麦子是那样的弱小。人,牲畜,谁都可以轻而易举把将麦子置之死地、裴松之注:曹操行军经过一片麦田,下令:“士卒不可毁环麦子,有犯者死罪:”骑士闻令,都下马扶麦而行:曹操马惊,腾入麦地中,将麦子踏坏。曹操便令主薄议罪:主薄以为,按照《春秋》之义,刑罚下加于尊者‘曹操说:“我制定法而自犯之,还怎么统帅下属?然而我为一军之帅,不可自杀,就自刑吧:”说完,用剑割掉自己的一缕头发扔在地上。《扬州画舫录》记载:乾隆乙酉,游上方寺。万民随马足趋瞻,或有践踏麦苗者。御制诗云:马足纷随定何碍,躏蹂惟惜麦苗芒,曹操、乾隆的行为属领导艺术。真正惜麦的不是他们之流,是农民。知稼穑范敬宜1972年写诗:一袭轻衫锄一张,清风拂面槐花香,燕山脚下麦初黄。难得书生知稼穑,更凭锐目辨莠良,喜看遍地绿如洋。大概写“上山下乡”或“劳动改造”时。知稼穑,似乎典出《论语》:孔子的学生樊迟向孔子请教播种五谷的道理,孔子说:“吾不如老农。”樊迟离去后,乙子说“小人哉!”我清楚地记得,这段话在1972年批林批孔运动中被广泛引用,作为孔子看不起农民的铁证而被批判。是非且不论了,我想说的是“知稼穑”总是比不知好。比如知道了一棵麦子的成长历程肯定不是一件坏事。祈雨越冬后的麦子,返青,需要雨。麦子拔节、抽穗时节,也需要雨。缺雨的季节,向天祈雨,便成了数千年的习俗。《帝城景物略》记载:凡岁时不雨,家贴龙王神马于门,瓷瓶插柳树树门之傍,小儿塑泥然张纸旗,击鼓焚香龙王庙,群歌日:青龙头,白龙尾,小儿求雨天喜欢。麦子麦子焦黄,起动起动龙王,大小上下,初一下到十八,摩诃萨。北宋神宗、仁宗年间,开封小儿的析雨歌分别为:冤苦冤苦,我是蝎虎;似恁昏昏,怎得甘雨。蜴蜥蜴晰,兴方吐雾,降雨滂沱,放汝归去。(《墨客挥犀》)苏东坡的散文《喜雨亭记},记麦得好雨。种麦人家袁中道《珂雪斋集》卷十节《关木匠传》:里中柞林潭过,有麦田数百亩,初为余家有。有周姓者,云是己产,连年构讼。予家厌讼,乃贱其直,以与一霍家者。于是两家大争,麦熟时,周乃觅勇士数十人往刈。周人刀挺备至,颠踣满野。正困苦时,廷福为人伐木回,过见之,不平,大怒,持手中斧向之。周人皆走,立杀其魁一人。霍氏惧,知周必诉于官,度廷福且走,已当独罪,乃急呼与饮,既至,霍棱其门。廷福笑日:“我为公抱不平,杀人至死,罪自我当之。若走,非男子也。”周果诉霍于官,不及廷福。县官讯两家狱,廷福从旁出日:“杀人者关廷福也。周强霍弱,廷福一时见不平,提斧杀之。大丈夫自杀自当,岂以祸及早人,霍氏无罪。”县官壮而怜之,授以意,令以主谋归霍氏。廷福不易辞,县官不得已,定如律。每年讯,上官皆疑之,凡经历十余讯,竟不易辞,卒死狱中。类似因收麦引起的打斗、诉讼,至今仍常常见到。歇后语说:针尖对麦芒——针锋相对。那一定源于对麦子的争夺。家与家如此,国与国也是如此。春秋战国,多少纷争、战争都是因为麦子而引起。恋爱在麦季《诗经·丘中有麻》写了一个女子等待恋人的情景:丘中有麦,彼留之国。彼留之国,将其来食。用白话文说就是:我在麦田里久久地等待着你,远方的心上人。远方的心上人呀,我为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食品。不知道这位多情的姑娘最终见到心上人没有。巩诗卜厂刁有时,我真的弄不清历史是进步了还是在原地踏步。时间在走,而空间不变,场景不变,故事不变,于是似乎时间也没有变,相恋的男女在麦地里,“谁家的草驴在俺家的麦地里打了个滚。”十几年前,我听见一个农妇的笑骂,大家都笑了.我忽然就想起了《声经》中的那个女子。倒伏的麦子告诉人们一个关于男女相爱的故事。麦穗《后汉书,张堪传》:(堪)拜渔阳太守,捕击奸猾,赏惩必信,吏民皆乐为用。匈奴尝万骑入渔阳,堪卒数千骑奔击,大破之,郡界以静。乃于狐奴严稻田八千余顷,劝民耕种,以致殷富。百姓歌曰:“桑天附枝,麦穗两岐,张君为政,乐不可支。”视事八年,匈奴不敢犯塞。两岐,指一茎两穗。现实中没有见过,但这样的想象已经让人陶醉。也只有农民才会产生这样丰富的想象-苏东坡诗:初见煌煌秀两岐,俄惊落石岂雪霏霏。麦子生长出]2个叶片的时候,身高已经像学前的童子了,这时,它不动声色地吐出一个穗子,那就是麦博:麦穗就是国徽上的麦穗。麦穗不用加工,就是绝妙的艺术品。·麦穗是那样美丽。数十粒麦子围绕一个中心,自下而上排列成一个柱体,排列得井然有序,似乎娇生惯养人家幻宝贝女儿头上的满头辫子。不知道是谁在麦穗身上下那么大的工夫。如果只是一穗麦子,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,偏偏世界上所有的麦子都是一样编排,这就大有意味了:在麦衣的包裹和保护下,只能看到麦粒大概的形状,汗滴一般,大头在下,小头尖尖向上。而麦芒如剑,指向蓝天。逆光下的麦穗更是金子一般放着光芒。麦秀萁子眼中的麦穗就是另一种情景了。《史记·宋微子世家》:萁子朝周,过故殷墟,感宫室毁坏,生禾黍,萁子伤之,欲哭则不可,欲泣为其近妇人,乃作《麦秀》之诗以歌咏之。诗曰:麦秀渐渐兮,禾黍油油。彼狡童兮,不与我好兮。麦秀渐渐,指麦芒之状,油油,指麦苗之貌。从此,《麦秀》表示亡国的悲哀。向秀《思旧赋》曰:叹《黍离》之周兮,悲《麦秀》于殷墟。犁牛耕御路,白门种小麦(《晋书·五行志中》太和末童谣)。任何大块土地都是宫殿的潜在可能,任何宫殿都可以成为种麦的良田。正如那燕子可以飞往王谢堂前,也可以飞向寻常百姓家一样。这样说来,麦子、燕子可能是更具真理性的物种?收麦蔡邕章句曰:百谷各以生为春,熟为秋,故麦以夏为秋。.中原寒露种麦,经过漫长的230天,端午前后,麦子成熟了。贵州民谚:立夏立夏,麦子还家。陕甘民谚:大麦下过芒种,小麦不过夏至。祖国处处有麦子。麦子的生长期最长达360天,最短的只有七,八十天。收麦如救火。我家乡有“焦麦炸豆”之说,说的是刻不容缓。千万不要以为麦子熟了就是丰收了,麦子长在地里或放在场里,随着一场连阴雨的到来,一切都不是原来的一切了。《资治通鉴》记永淳民谣:新禾不入箱,新麦不入场,追及八九月,狗吠空垣培。说的就是唐永淳元年七月,东都大雨,成熟的庄稼没有收到手的悲惨情景。只有农民知道,收进麦圈里的麦子才是真正的麦子,所以收麦叫抢收。还有抢种。《群芳谱》:大抵农家之忙,无过蚕麦,若迁延过时,秋苗亦误锄治,这一茬麦子之后,土地上还在等着播种玉米、豆子、芝麻之类的秋作物。土地是不得清闲的,我小时候,土产从里物、某一块土地不种庄稼,以蓄养地力:而如今,早没有这种做法了,麦场聚在麦场。麦场生活多、活紧,活累。农家关于麦场的词儿有:摊场,晒麦,翻场,碾场打场,起场,扬场,漫场,晒场,看场,麦粒,麦星儿,麦糠,麦芒,麦秆,麦堆,麦稳子,麦秸垛……这些词儿,每个词儿都包含着辛苦的劳初和汗水。短短几天中,要经过这么多“词”,你可以想象一下其间的劳苦。农民在麦场上的最大乞盼是:打混场。相传打混场时,麦粒在场上层出不穷,扫起一层,又泛出一层。没完没了,无穷无尽,真是喜死人了。打场季节,麦场上不时传出某某地方打混场的事儿,并且互相祝愿着打混场,图的是喜庆和吉利。农民在麦场上最怕的事情是:场漏了。据说场漏时,麦粒会从麦场上不翼而飞,似乎是从土地上漏—《去了,不知漏向何方。人们害怕场漏,所以在麦场上是忌讳许多话题的。《旧唐书·五行志》元和小儿谣:打麦麦打,三三三,舞了也。小儿的游戏是不能用道理和逻辑解释的,而这个谣谚却被无聊文人解释为预兆了一个宰相之死。麦茬农民收割了麦子,农家孩子拾走了散落在地上的麦穗,田野里,剩下一地麦茬。麦收后的田野里,空空如茬。麦茬的颜色枯白。生,旺,衰,死,绝,大自然的规律如此,谁也逃不脱的。这样说来,麦茬比麦穗更是参透本质,云雀在天空高唱着欢快的歌,似为麦茬安灵。一行行麦茬平静地延伸到远方的天边,像行进在通往天国之路。麦收后的田野上静静如茬。在一行麦茬与另一行麦茬之间,灿烂阳光的缝隙里,不知什么时候猛然冒出一个又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玉米苗儿,预示着一个金色的秋天就要来临。生命如茬……小麦卫星亩产是庄稼人关心的事情。随着科学的进步,麦子的亩产越来越高,七、八百斤的产量在中原是正常的。1958年7月,我的家乡河南西平县曾放出“卫星”:小麦亩产7320斤。7月11日《河南日报》头版头条的题目为:西平县和平农业社放出丰产卫星。二亩小麦亩产七千三百二十斤。同时发表社论,题为《让更多的卫星上天》。社论说:“西平县城关镇和平农业社放出了一颗大卫星:二亩小麦平均亩产七于三百二十斤,这是我省今年夏收中放出亩产三千斤以上的第二十九颗小麦卫星。”新华社于7月11日发了通稿,刊登右《人民日报》,有意思的是,《人民日报》的标题是《7320斤——小麦层层加码》,似含贬义,尽管内容是正面报道的。不知农民出身的国家主席毛泽东看到这个消息没有,相信不相信。今天看来,可谓荒唐。这是一个时代的荒诞闹剧。没准真有一天小麦亩产可达数千斤。到时,大家不要忘了告诉我。麦丧惠洪《冷斋夜话》卷十:宋范仲淹之子范纯仁(范尧夫)从姑苏运麦五百斛,船过丹阳,遇石延年(石曼卿)无钱坟葬亲人,就把全船麦子作为助丧之资赠送。之后,“麦丧”成了助丧的典故。;慷慨值得赞扬,但需要以麦子作后盾。便宜了范纯仁这小于,一船麦子换来一个好名声,还留下一个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典故。;毕竟,友谊是美好的,朋友是美好的,而今天,除了钱,谁还会有这样的雅兴?晒麦说话麦天晨气润,槐下午阴清。1984年,我老家西平有关部门在谭店乡朱洪村征得一宋代瓷枕,上面草书这样两句话。宋代有送瓷枕习俗、、晒麦,则要利用午间的阳光。我听妈妈说,麦子生了三个郎,一龙一虎一凤凰。妈妈去世了,我只能猜想:一龙,指麦子中生长的麦虫,长长的,细细的,肉乎乎的。一虎,俗称麦牛子,黑色,甲硬,会跳:一凤凰指麦子中生长的麦娥子,有翅,会飞。为了避免麦子中生“郎”,入库(圈)的麦子都要晾晒,叫晒麦。麦子被均匀地摊在阳光下,接受阳光的检阅。麦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,它已经不是去年种下的那粒麦子。晒麦场边,坐着老人和孩子。他们常常说些没边没际的话,不时大声吆喝着驱赶偷吃麦子的鸡,过一会,一老一少或者赤脚,或者用木掀翻动麦子,身后留下奇形怪状的纹路。《后汉书·高凤传》日:(凤)家以农亩为业。妻尝之田,曝麦于庭,令凤护鸡。时天暴雨,凤持竿诵经,不觉廉水流麦,妻还怪问,乃省。看麦时读书,所谓读书佳话,但要被农人骂为书呆子的。太阳西照的时候,麦子被拢成一堆一堆的,调皮的孩子在麦堆上翻着跟斗,被大人骂走。大人一口袋一口袋地将麦子装起来,然后,肩扛着,车拉着,回家。麦中玄学中国有一门学问,历数千年不衰,那就是“玄学”。国人的聪明在其间耗掉不少。“玄学”也用于麦子:《杂阴阳书》日:麦子“生”于杏。二百日秀,秀后五日成。麦“生”于亥,“壮”于卯,“长”于辰,“老”于巳,”死”于午,“恶”于戊、“忌”于丑。小麦“生”桃。二百一十秀,秀后六十日成。忌与大麦同。虫食杏者麦贵。东方朔占日:正月元日至八E,一鸡,二犬,三豕,四羊,五马,六牛,七人,八谷。其日晴朗,主所生之物繁衍,阴雨则夭折。说得有点玄。好事者不妨观察一下以测其灵验与否。现在大麦已经很少见了,因为产量低,又不好吃。河南民谚日:正月二十晴,麦杆能撑门,大概是经验之谈,我没有留意是否真的如此。磨房麦子的归宿,是食物。我们的祖先原是煮麦子吃的。后来,发明了碓碓,又叫碓谷窑子,专门用于捣谷捣麦,捣后食用。这样弄出来的麦子显然不好吃,所以在历史的很长时间里,粟贵于麦。麦子变成面,要经过“磨”这一关。磨,据说最早出现在汉代,具体的情况我记不得了,也没弄清楚。但是,人类一会使用磨,麦子的地位就立即上升了。我们的祖先用石磨磨面一千多年。现在,是电磨了。现在的面粉厂,以前叫磨房。还是周涛的《麦子》:我想着那一颗颗麦粒被压扁,挤裂、磨碎时的样子,想着它们渐渐麻木、任其蹂躏的状态,有一丝呻吟和不堪其痛的磨难从胸膛里升起,传染给我的四肢,我真真实实地感到了我和它们一样……,周涛变成了麦子。我就是麦子,他说:我芬芳的、新鲜的肉体正挤在历史和现实两块又圆又平的大石磨叵,在它们沉重浑浊的歌声中,被粉化。我欲哭无泪,欲喊无声。因为我就是泪水和汗珠平凡的凝聚物——麦子。我将一代代地生长,被割掉;成熟,被粉化;被制成各种精美的食品,被吃掉;然后再生长。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感觉,受有思想。我是圆的,颗粒状的,人们把我叫做“麦子”。只有一个诗人这样称呼我,他说:“亲爱的麦子。”我已经读得泪水涟涟。沉默了千百年的麦子开口说话,说在我可以听到的今天。不知道它又要沉默多少年。沉默是金,沉默的是金色的麦子。麦面如雪过罗.再过罗,再三过罗。现在认识“罗”的人也越来越稀少了。罗中留下麦麦麸),罗下就是白面(束皙《饼赋》:重罗之面,壁飞白雪),因为麦面洁白,文人们想起以面喻雪:风回面市连天合,冻压花枝着水低(元稹《西归绝句》)。人疑游面市,马似困盐城(李商隐《喜雪》)。雪助麦,麦面似雪。那是一种无言的回报呵。人生如麦我们对麦子已经熟视无睹。殊不知,一粒麦子变成麦苗,分蘖,拔节,抽穗,演花,成熟,收割,其间的过程多么复杂。接下来,麦茬留在地里,麦秆连同麦穗进了场院。农家抛弃了麦糠,收拾了麦秸,垛成垛,收获了麦粒。播种时的一粒麦子变成了几十粒麦子,这几十粒麦子中,有的被留作种子,有的被鸟类鼠类吃掉,有的被跌在田地或场院,有的被作为肥料埋在竹根(据说麦子拌土埋伫根下,竹子易活),有的用于绿化撒在地里(1990年亚运会前,1999年国庆节前,北京一些新修的道路来不及绿化就撒麦子应付),更多的是被集中起来粉碎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然后又被分离出麦面、麦麸,麦麸喂了牲口以及饥饿的人,麦面被做成形形色色的食品,被官人吃,被平民吃,被文人武人吃,被叫花子吃,被妓女吃,被猪吃鸡吃……就是留作种子的那些,中途也有被田鼠吃,被鸟吃以及成长中的夭折等等种种可能,其间复杂的经历,真的说不清。这样说来,麦子如人啊。麦子会老吗?如果有一个上帝,上帝一定有千千万万个化身。用种种化身启示人、警戒人、引诱人,让你清醒、让你奋发、让怀堕落。或许,麦子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,是来拯救人类的。麦子在通过麦子以及人类对麦子的种植,一年复一年地教育我们记住并且传承诸如爱护、勤劳、奉献、守信、节俭、更新等等人类应该具备的优点。麦子是我们生命世界的门。我们都要从这个门里走过,接受洗礼。然后,门外的“我”与门里的“我”已经不是同一个“我”了。麦子是我们生命的依靠,它搀扶我们走过千百年。麦子还将继续抚育我们、拯救我们。麦子一定很累了。很累的麦子会不会变老呢?麦子老了,谁来哺育我们的肛子及文化呢?麦子老了,我们的门呢?[责任编辑李师东)残雪▲,.--y。呼三予自从艺术同我之间的纠缠变得不可解脱之后,如何样获得一种宁静的心态便成为了我生活中的首要大事。1979年我生了孩子,失去了工作待业在家。整整两年多我忙于带小孩,那青年时代热烈的文学之梦只能深深地藏在心底。接着就面临寻找职业的阶段。当时我对理想职业的考虑是这样的:我希望找到一种职业,能够免去种种令我感到恐怖的人际关系,尤其是能免去政治学习。这种职业也许赚钱很少,但责任心也不大。那是1981—1982年,我找不到这样的工作。我曾盼望去省政协做烧开水的勤杂工,但等来等去的终于没能轮到我。何况烧开水也不一定好,也要参加政治学习,有时还要看领导的脸色,而那些领导的脸,实在不好看。我为什么要寻找这样的工作呢?当然是因为我特异的个性,更是因为我要从事艺术工作。人要进行真正的艺术创作,就一定要有一种宁静的心态,至少一天之内要有这样一段时间。为达到这种心态,人必须要能免去许多后顾之忧(或日战胜烦恼),如果成天纠缠在龌龊的人际关系中提心吊胆,就会影响创作的信心。当时我并没达到这种清醒的认识,但我感到了这一点。有一天,我在走投无路之际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:学缝纫。对,为什么我不能学呢?这是一门可以解决生活费用的手艺,只要有恒心,我不信我就学不会。退一步来说,即算我最终没能学会,也可以帮人补补衣服,锁锁三线边什么的,我看见有的妇女就是以此为生。接着我又想到我丈夫,他是个优秀的木工,做木模家具是看图纸划线,做服装不也是同样道理吗?我越想越兴奋,正好家中有台缝纫机,我马上动手拆旧衣服,拆完再缝上,反反复复地练习。在我的带动之下,丈夫也开始钻研裁剪书。当时他在一个仓库搞维修工作,那是种“磨阳寿”的工作,没事干领导也不让回家。所以他白天干完活就在维修房关上门打瞌睡,晚上回来用报纸裁纸片。那时我们的物质生活是多么贫乏,多么辛苦,然而精神上是多么振奋啊。对未来的憧憬激励着我:成为自食其力的小业主,万事不求人,不找关系,凭手艺过日子,与此同时获取搞艺术创作的条廿乙
文章来源:《汉字文化》 网址: http://www.hzwhbjb.cn/qikandaodu/2021/0114/649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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